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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颖宜:ASMR奥林匹克

*点击视频链接聆听ASMR奥林匹克,使用耳机效果更佳

赛马

帆船

双向飞碟


何颖宜: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看奥运会,特别是体操比赛。我记得12岁那年,父母正好外出旅行三周,妹妹和我在家里录了100个小时的滑冰和滑雪比赛的冬奥运录像留给他们。当然他们从来没有看过。

《黑齿》:你认为景观式的(spectacle)体育赛事有影响到你的艺术实践吗?在早期的装置作品《何胖子(Ho Fatso)》(2005)中,你为观众提供了充气服,让大家穿上后一起玩胖子摔跤比赛。这件作品颠覆了体育赛事中的景观和竞技性。

何颖宜:也许吧。对人们来说,穿上搞怪的充气服是一种不寻常的体验——它短暂地改变了他们在现实世界里的外在形态。肯定的是,那些杰出的竞技本身就带有观赏性与表演性。这也是为什么对于运动员来说,东京奥运会现场没能有观众是一个很大的遗憾。我之前正巧与一群攀岩爱好者朋友们聊起这次奥运会新加的攀岩项目。因为我不知道这个项目应该怎么比,而他们告诉我他们也搞不懂。然后我就突然明白了在这些比赛中,规则是多么的随意。当两个人的身体在做一模一样的事儿的时候(跳入水中却只有一点水花或是在空中做两个空翻),这已经足够诡异和不合理了。但是更诡异的是还有一群人被选来去给这种技巧打分,而运动员们还要终其一生去追求所谓的“完美技巧”。

《黑齿》:也许这些规则的设立,创造了另一种抽象——把攀爬大自然岩石变成了“攀岩”这样一种竞技项目。这次你为《黑齿》平行奥运专栏做的这个作品中,你用轻声细语的表现形式重新诠释了体育赛事解说。你能和我们讲讲这个方案吗?

何颖宜:奥运会通常是非常喧闹的、壮观的体育赛事。纯粹的体育运动和竞争并没有错,但是奥运会在历史上也被用来煽动民众进入一种非理性狂潮,并且成为宣扬民族主义的武器。我在作品中试着去颠覆这样的盛典,用一种更安静的方式去理解这些运动员们实际的行为。

《黑齿》:我觉得你的艺术实践——无论是装置、行为、成立艺术空间,还是组织小规模艺术活动——都是在围绕着解构景观的的想法在进行。你参与创办的箭厂空间(2008-2019)——一个位于北京老城区由艺术家运营的15平方米的店面——它的运营方式是“小是新的大”。这种方式也让箭厂空间从2008年前北京的当代艺术热潮中跳了出来。

何颖宜:透过尝试各种形式,我的这些实践的着眼点在于削弱事物的基础,看看能不能将它转化成为别的事物。比如,我一直在尝试小的ASMR实验。掌控你的呼吸是很难的!对我来说,最有意思的点在于一些人对于柔和的声音会有非常大的生理和本能反应。ASMR会让一些人身体发麻!这种声音就像是直接碰到了他们的大脑和神经系统一样。ASMR非常有趣,因为它有一种奇怪的听觉感受,我觉得它可以和现在的奥运会赛事上那种怪异而空旷的声音联系在一起。在只有几个观众的户外场地或者是在那些空荡荡的体育场馆里,所有的广播都隐含着一股空洞的质感。这些来自不同比赛地点的环境噪音非常吸引人。

** 采访、整理/ 陈玺安

原文为英文,由陈百超中译

何颖宜现居北京及旧金山两地,其创作涉及装置和表演,是一位横跨多领域的艺术家。在这些作品中,日常物品和各种情境以幽默并且出乎意料的方式来到人们眼前,并对其背后的社会及文化问题提出质疑。何颖宜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戏剧艺术学士,以及纽约大学交互式远程通讯硕士。她也是北京箭厂空间和五金的联合创办人。

陈百超(byeciao),艺术家,《黑齿》杂志助理编辑。

 

平行奥运 Olympic Reveries

在东京奥运期间,《黑齿》杂志平行举办一场由艺术家方案构成的运动会。“黑齿平行奥运”强调运动游戏所创造的文化空间,以及赛事直播带来的时空整合的错觉。我们邀请艺术家各自以运动、国家文化的观点为出发,延伸到自己的创作实践,从各个角度发展出无论是否真实存在的运动项目,建构一场与主流体育竞赛价值观迥异的思辨赛事。

何颖宜,《爱恨关系》(静帧),2017

发表于:2021.08.07